[转正申请] “她”
=============================1、个人介绍:大家好,我是zlife,本人自从喜欢上TSF这个题材后,就一直在贴吧等各处网站上潜水,期间也看到了一些大佬的优秀作品,很高心可以找到荆棘鸟这样一个专门的交流平台,与大家一起交流创作。
2、申请id:zlife
3、作品简介:作品具体内容是一个少年找到中意女孩的纯爱故事,TSF的要素集中在后半段。因为是长期潜水,本人几乎没有在任何其他地方反发表过言论,这次也是鼓起勇气写了这个短篇。虽然原本在长期潜水的过程构思过各种各样的故事,但是碍于笔力和精力,我就从自己构思过的故事中整合了一些情节,融入到了自认为最重要的章节中,也结合了一些自己的思考,形成这样一个短篇,希望提供一个较为舒适的阅读体验,也欢迎各位大佬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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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品正文 :
教堂、争斗、血。 地上的女人四肢不断扭曲挣扎,却始终抓不住自己飞速流逝的生命,嘶吼声逐渐转为喘息,手脚的挣扎转变成抽搐,紧接着瞳孔开始失焦放大,之后归于沉寂,失去了生机。箫恒缓缓起身,顾不上自己满身的鲜血走上前,俯下身子,用手里的匕首对准了女人的脸,割砍撕扯着她脸上的皮肉。明明刚刚才适应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但眼前的人脸上又不断渗出发黑的血液,饱含着一股酸臭味,让箫恒也感到一阵恶心,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地上女人的脸被完全撕扯下来,连带着未干的血肉被箫恒丢在一边。“呵”,一声苦笑,箫恒看到了他在意的东西。在撕开的血肉下,还有着另一张脸,面部的五官似乎和外面那张脸融在了一起,在切割的过程中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但是从整体宽大的轮廓,还有下颚处染血的皮毛来看,这明显是一张男人的脸。于此同时,地上所谓女人的身躯开始膨胀,几处皮肤开始破裂,截然不同的两种肤色混杂在一起,躺在地上的身躯随着膨胀的过程不停地扭曲,最后演化成一个肢体比例极不协调的“人”,终于也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熟悉的、恶心的味道。 “说到底,你其实比我更像一条狗啊。” 箫恒短暂思索了几秒,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又再次握紧了匕首,猛然捅向尸体的颈部,反复切割,大片黑色的血液倾泻而出,迅速覆盖了地面。箫恒加大了力度,试图把整个头颅都割下来。 “别砍了,他的皮穿的太久,已经脱不下来了,灵魂一直束缚在皮囊里,早就不是完整的样子了。” 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教堂里沉闷的气氛,箫恒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到了一位修女。教堂里的这场争斗,一直都被她看在眼里。她穿着一套标致的修女长袍,领口处绣着一圈白边,不过并没有盖上连衣的帽子,偏淡金色的长发简单地摆在肩头,双手环抱在胸部,面露愁容,带着些许鄙夷的眼神撇了眼地上的尸体,随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伤痕累累的少年。箫恒抬头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中切割头颅的动作,再次面对身下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即又猛然扬起手中的匕首,死死扎向尸体裸露的面门上,之后再松开手缓缓起身,抹开了脸上的血迹,捂着伤口慢慢挪动着子走上前,看向一旁的告解室。感受着体内生机的流逝,他知道自己时间应该不多了。“那屋子,还能进吗?” “你要告解?” “有些话,我不想憋一辈子,而且我本能地感觉到,你会给我诉说的机会。”希玲修女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男人,试图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不免感到有些疑惑,沉默了片刻,随即似乎敲定了某种想法,没再关心他和不远处那个死在地上家伙的恩怨,用营业性的语气说道:“主宽容每一个愿意忏悔的人,无论信仰。去告解室吧,我会代主聆听你的悔罪。”箫恒随后步入祷告室的隔间中,那是一个类似电话亭般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一把木制的椅子,房间内侧向外凸出一部分墙体,多出来的平台正好可以用作一个桌板,桌板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盏光线略暗的灯。箫恒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下,将上半身倚靠在桌面上,深深喘了口气。阴暗的人影划过他疲惫的脸庞,打在中间那扇精心雕刻过的木窗上,一角光线透过其中,使得对面的人影更加斑驳。也许是光线的原因,又或者因为自己已经失血过多,对方的脸,箫恒看不清了。“说吧,你的罪。”
1、告白: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总是找不到她。”一听到这样的开场,希玲不禁在心中吐糟:是为情所困吗?情杀的故事对自己来说有些俗套了吧。“——我喜欢你。”“哈?!——”就更广的范围而言,希玲不是没有遇到过告白,但这样一个仅有一面之缘且刚刚血战了一番估计活不了几天的人,如此的告白使得希玲内心更深处的地方一下子涌起了难以言说的惊奇与意外,眼神短暂失神飘忽了起来,不过箫恒看不到窗子缝隙另一边的反应,也并不在意,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故事。“车祸、意外、逝去的父母和一个人活着的我,还有我认知之外的不速之客,一切就这样开始了。那个人,自称叫‘鬼犬’,是鬼门组织的首领,他告诉我现实是一个人妖并存的世界,那些小说中的妖魔仙道都确有其事,他看中了我独特的资质,有意收留我进入他的组织‘鬼门’,只要我按要求完成鬼门发派的任务,他就能满足我的一切需求。对于鬼犬和鬼门来说,这些妖和道就是他们的日常,但对我而言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是我生命的转折点,从原本表象的世界深入其中,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鬼犬,至于‘满足我的一切’,这意味着即便在妖的世界里,也始终离不开欲望和利益,所谓的妖与道,也不过是现实世界的一个翻版,但我还是去了那个‘鬼门’,毕竟彼时我所认识的社会已经不值得我留恋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车祸中失去了某种更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另一个维度的生活给我带来全新的刺激,我很可能自己就坚持活不下去。”短暂的迷茫后,希玲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似乎理清了所有的思路,再次看向隔窗的另一侧,用手托起脸颊枕在桌沿,身子微微前倾,气质与之前也截然不同,脸色更为清冷,深邃的眼神好像能直接透视到另一侧的灵魂。“你的秘密,似乎还值得挖掘。”“鬼犬安排我先遵循自己原来的生活轨迹,进入了淮市的大学。在那里,我第一次看见了‘她’,或者说看见了‘她’的影子。我不清楚她的具体信息,但我喜欢她走路的姿势,双腿有节奏地摆动,身子略微前倾,抬腿的时候会自然舒展脚踝,适得迈步的动作显得更为轻快,落脚的时候膝盖弯曲,身子会有一个非常小幅度的下沉又恢复的变化,而且她每次迈步子时候,正好能合上我自己走路的节拍,让我感到很舒服。但实际上她在走路交谈时更偏向一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各种各样的语气感叹词从不离口,这样的性格我其实很反感,我只是喜欢她走路的样子而已。很快我接到了鬼门的第一个任务:杀了她,取代她。妖是真的,与之而来的各种超自然的元素也是真的,取代一个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抽取灵魂,转移自己的意识,掠夺别人的人生。用存储有来自鬼门内特殊妖力的匕首刺中对方,就能锁定对方的意识和灵魂,再将其转移到所谓的‘纳魂珠’中,上交魂珠,余下的身体任我处置。看着那把尺寸微缩的匕首和散溢着紫光的小珠子,就算我没有亲自动过手,也能感觉到它确实包含着超自然的,所谓妖的元素,杀人夺魂不是空谈。这就是我‘独特的资质’吗?一种本来无意间萌发,随着年少青春逐渐发展的特殊癖好,又在我自己人生无望的时候突然间化为现实,还是在针对一个我偏偏有好感的人。我不信命,更不相信如此多的巧合。我一度怀疑鬼门早就知晓了我的心理与癖好,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我留在鬼门。那于我而言是非常难熬的几天,但我很清楚,取代她算不上是‘我的一切’。”“这么说——不是你动的手?”这一次希玲的发问语气悠长,音调显露出一段由低到高的变化,似乎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但是箫恒却没有马上承接下这个话题。“对了,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关于妖的事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很庆幸,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至于你在妖的世界中又是什么样的角色,我已经无心考虑了,今天的一切我谋划了太久,很多话再不说就真没有机会了。我犹豫过,当时我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可以夺取人生的匕首。我其实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夺取别人的人生,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XP和恶趣味,但是我又难以摆脱这种渴望。我还是喜欢她走路的姿势,我理想中会喜欢上的‘她’应该也是这样走在街上的,我至少还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或许匕首上沾染的特殊妖气是会逸散的,因此引来了自称名门正派的所谓道家人。果然,人本身也是这些超自然因素的一部分,我还就真身处这样一个正邪对立的奇幻世界里。鬼门是妖这边专门夺取灵魂的邪派,鬼门的邪修,原来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身份。”对这些经历箫恒显得颇为自嘲一般,此时咧着嘴发出一声稀碎的笑声,但似乎又牵动到了身上的伤口,转而长嘘了一口气,声音这才慢慢稳定下来。身上的伤口一直在向外渗出血液,顺着桌沿和身下的椅子逐渐流淌到地面上,小小的房间内开始散发出阵阵血腥味。“除魔卫道、自诩正义之人,反而为我这失败的任务向鬼门提供了恰当的解释。我很狼狈地在道家人的追捕下逃窜,最后看着他死在鬼犬的手上。他身上飘出淡淡的虚影,是一个看不清具体面貌的人形,在鬼犬的身前挣扎、扭曲、撕扯、破碎,最后被他吸收化为养分,流落到鬼门手中的灵魂,或许最终都是这个下场。面对我的第一次失败,鬼犬也没有实质性的惩处,只是予以口头警告,安排我的下一次行动。不过鬼门没有收手,就是从那夜后不久,我见到的她已经性情大变了,整个人十分阴冷,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从内到外的不协调,给我一种恶心的味道,甚至于到后来绯闻不断,不过这与我都无所谓,但是她走路的姿态,变了。我不在乎自己背上邪派的名字,也不为自己最后没有成功下手感到高兴,实际上她的经历就像我心里的一阵阴风,让我有种,嗯——怎么说呢?像是心里发毛的感觉——欲罢不能。我知道,那些名门正派也不会是我的容身之地。鬼门比我预想的还要大,一群游走于人妖边界的鬼循着内心的利益欲望聚在一起,内外争斗不休,我总能在其中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这之后我随着其他鬼门的成员陆续破解了几处妖域,再一次看到‘她’的影子,就是在一处妖域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强大的超自然力量无差别作用于周围的环境,就叫域,不过话说你应该也知道这些。”箫恒短暂地停顿了片刻,依然如之前一样面对着墙壁,重新理了理这些回忆,确保自己没有漏掉想要说的细节。“这次几方势力争夺的是一只几百年妖的内丹,具体什么妖我反而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狐、蛇,还有可能是其他什么精怪,毕竟万物皆可化妖。妖本体死了,但遗留的内丹不受控制地散发妖气,形成了这一片妖域。妖域里的幻境以各种手段蛊惑人心,污染人的意识,引诱踏入其中的人陷入最原始的性欲,不得不说,那妖生前恐怕也是有些变态心理的。我在幻境里又一次看到了‘她’模糊的影子,这次,是‘她’的抚摸。陷入幻境的时候,我完全闭上了眼,试图稳定心神减小性欲的冲刷,然后我就听到了脑海里的脚步声,是‘她’。我能感觉到有一双不安分的手刺激着我,温度略微有些冰凉,但是很轻盈,我甚至能幻想出一个极度色情的场面,但是却感受不到自身内部那种生理性的冲动,我很喜欢那一刻,虽然那是假的。话说,提到色,我不认为那是什么不堪入目之词,不管是人是妖,在我看来色和性欲是应当明确区分,色比性欲更高级,因为其可以脱离最原始的生殖性冲动行为,而仅仅停留在精神层面就可以让人感到愉悦。不过我发现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将幻境的影响停留在了精神层面,与我同行的人在幻境里则完全丧失了理智,完全沉浸在性欲的欢愉中,不计后果玩弄自己的身躯,甚至撕扯、抓破了自己伪装的皮囊,最后妄想从我身上得到快感。没有理智,就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的愉悦。他本来就穿着一副女性的皮囊,此刻的上半身早已破烂不堪,血汗淋漓,胸口被他自己撕开了一半,一边尚且能看到女性凸起的乳房,另一边则是血肉模糊,夹杂着这皮毛的男性的皮肤。至于下面,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愿再回想起那个场景,没想到原始的欲望能让人堕落成那个鬼样子,最后宛如没有理智的兽冲向我,还真是恶心。我杀了他,而且还砍下了他的头颅,毕竟断了头的尸体灵魂才会消散。我甚至十分清醒地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卫——他根本就不懂得享受自己的身体,只是从内到外发泄自己的兽性。”箫恒的语气此刻有些凝重,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一只手紧紧按压在伤口上,满脸痛苦。“用女性的身体伪装自己在人和妖中都不少见,不过XP归XP,至少你听起来已经比那些不知廉耻的家伙要好多了。”希玲这次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再面对着正前方,转而侧过身子让自己面对着木窗,知道对面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希玲感受着身前更大的活动空间,于是微微翘起了一只腿。视线转移间,她注意到门窗下的缝隙里已经渗出了些血液,血腥味更加厚重了些。希玲略微皱起了眉头,眼神聚焦在脚底不远处,刹那间,那些血液像是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缓缓向着两侧流动,画出了一条笔直的线,不再继续前进。“你受伤很重,失血过多了,还有什么治疗手段的话,最好赶紧使出来。”“没有治疗的手段,呵。”箫恒又一次冷笑了一声,“我本来没打算活下来,要是一会儿死在了这间小屋子了,我余下的尸体还有灵魂之类的东西,麻烦你销毁了,或者你自己决定怎么处理,我无所谓。”“那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找个陌生的人留遗言吗?”箫恒此刻似乎从刚刚的阵痛中渐渐缓了过来,嘴角含笑,摆出了一副轻松的语气:“算是吧,不过我其实也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我在告白啊。”直至此刻,希玲才真正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最为关注的地方,同时透露出一种谨慎,“我记得你,当时在一场祷告会上,你我应该见过一面,但是我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你说过,所以你所说的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第三次见到‘她’,就在你的身上。我拿到了那颗几百年的内丹,似乎连鬼犬本人也没有预料到我可以如此顺利,按鬼门的说法,那个幻境很可能含有来自千年大妖的手笔。总之,得到器重的我脱离了鬼门边缘人物的身份,接受来自鬼犬亲自安排的任务。再一次会面,就是在这座教堂。这一次见到的鬼犬是个奢华的外国女人,他说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至于先前的形象不过是皮物的伪装。当时教堂里在举办礼拜祷告会,鬼犬就坐在那儿告知我鬼门的具体信息,还有一些妖界的故事,而我,其实在看你。你当时也站在一群祷告的修女中靠后的位置,在那里——摸鱼。”话音刚落,希玲似乎马上就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禁不住瞪大了双眼,“不是?你什么意思?”箫恒难得地会心一笑,“我注意到了,你当时就躲在后排,用宽大的修女服衣袍遮挡在身前,另一只手在划手机,漏光了,很可爱,很好看,有属于‘她’的活泼和喜感。”虽然知道对面看不见自己,希玲还是整理了一下表情和语言,理了理思路,正色道:“所以说,你就是在脑子里幻想出了一个理想的女孩,然后把现实生活里见到的各种喜欢的女性形象拼凑起来,假装这个‘她’就是集合了她们所有美好的地方?”“嗯——也不全是这样,有时候是我看到了某个女孩身上我喜欢的点,然后才发现脑海中的‘她’其实也是这样,有时候是我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不过我看到的人恰好再现了‘她’的行为而已。”“你真确定‘她’只是你脑海里幻想出来的一个形象,不是你自己脑袋还是精神记忆出了什么问题?要我说,你这样的行为不免有些太恋爱脑了吧。”“我不知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我青春期喜欢上了某个女孩,甚至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又或许是我经历了太多压力太大,幻想出了这个‘她’排解心理问题。在步入妖的世界后,我看到‘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其实还不止之前提到的三次,真与假,我恐怕早就分不清了。至于我的脑子,随着我经历的越来越多,我越发肯定,自己的意识早就出了问题。”这一次箫恒没有再等待对方的回应,血似乎已经不再流了,原先一直忍受着从身体内部散发的寒冷,如今似乎因为已经失去了知觉,肢体也不再颤抖,更确切的说,是箫恒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明明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箫恒却感觉自己的思绪异常清晰,他继续抢下了话题,进一步加快了语速。“千年以上的妖才能被称之为大妖,大妖的手段层出不穷,本不是我可以应付的,但鬼犬根本不担心这一点,这一次选择亲自带上我参与大妖之间的争斗。鬼门计划入侵,进一步掠夺灵魂和其他的修行资源,安排我先行渗透进其他组织,为其他人和妖事先刻上灵魂的烙印。鬼门一直以操纵灵魂为主要的手段,我原来以为鬼犬早就在我的意识和灵魂中做了手脚,直到我亲自动手奴役了别人的灵魂——原来灵魂是有味道的,被奴役的灵魂,于我而言有一种抹不掉的恶心。”身体的气力开始飞速流逝,箫恒感到身子越来越沉重疲惫,视线也越来越低。“有些问题,我不得不开始考虑了。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找到答案,那种奴役灵魂的手段,我原封不动地施展在了自己身上,虽然有了同样的烙印,但意识没有任何异样。这就是我灵魂的特殊之处,它让我免疫了幻境中的魅惑,也防止我被其他手段操纵,这意味着我只要对鬼门保持忠诚,就始终是绝对可信的。在这个处处是虚假、伪装的世界里,也算得上一种难得的天赋。但很可惜,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拿回了自己失去的记忆。”鼓动身体最后的力气,箫恒提前把身子挪到了地上,仰起头,背靠着墙面,双手无力地摊开在自己的血液里,呼吸开始起伏。“我一直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理性,如果有任何记忆上的偏差,肯定能意识到其中的异常。但事实告诉我,有时候要操纵一个人、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其实只是需要改变他记忆里一处极小的细节,或许是某一天的天气、某一个密码的数字、某一次交谈的对象、还有某一次忘记的味道。恶心的味道,出现在了——车祸的当天。”“所以那场车祸都是鬼门的安排,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加入鬼门?”声音从木窗的另一侧传来,回荡在箫恒的耳边。箫恒自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凝固到了一个顶点,眼前的世界开始降下一片黑色的幕布,由上到下,缓缓覆盖了精致的木窗,木窗对侧看不清的人影,人影下方凝固的血液,血液覆盖的地面,还有地面上自己无力的身躯。“我太理性了啊……明明,早就——猜到了,根本,用不上——求证……。”眼前有形有色的一切都被慢慢抽走,留下怎么也看不透的黑暗,还剩下些模糊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最后你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悲剧都来自鬼门,决心报仇,然后就设计杀掉了鬼犬?”“是——,妖,比人好杀,因为,妖总是……执着于自己的本质,就像,鬼犬——身为与灵魂有关的妖,永远……也不会放弃对灵魂的掌控欲,所以,只要对着灵魂——下毒,就行了。”“灵魂可以被操纵、修改、融合,甚至替代,但是针对灵魂的毒到底是什么?”“你是怎么给一个大妖的灵魂下的毒?”“毒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对面没有再传来少年的声音,转而突然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本来静止的血液受到了扰动,转眼间突破了那道看不见的墙,薄薄的一层血液,像溃堤的洪水四散铺盖,希玲看着那些血液流向自己的脚下,攀上落地的修女服,使得黑色的袍子边缘染上一层反光的亮色。希玲面色凝重,气息有些微微地喘动,看不透在想些什么。空旷寂静的教堂内还躺着那具扭曲的尸体,吸引来一些不知名的苍蝇穿梭其中,封闭的告解室内,血腥味依旧弥散着,只剩下柔弱的呼吸声。沉默彻底笼罩了整间教堂。
2、梦
死亡犹如溺水。箫恒仿佛处于半梦半醒间,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不用去思考的时刻,虽然此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但由全身各处传来的感觉却无比清晰。身体接触到了柔顺的水,温热的水流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浸染沾湿了脚底,使得整个脚掌都放松下来,任由水流继续向上漫延,逐渐包裹每一个脚趾,紧接着又粘附上小腿,顺着肌肉的线条慢慢抚平褶皱皮毛,温热的感觉由外而内浸入到皮肤中,温润着血管。水位依然在上涨,似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逐渐淹没膝盖和大腿,从而提供了一定的浮力,整个下半身都有一种被包裹托起的感觉,指尖的末端此刻也传来了水流浸润的感觉,双臂连带着腰胯一起,仿佛都被这种有生命的水流吞入其中。好像有一双手,带来了熟悉的抚摸感,轻轻抹过伤口,修复已经破损的皮肤。水位浸没到胸膛的位置,开始带来一种异样的压迫感,连带着已经被包裹的大半个身子,略微有些不适,但那双手很快就揭起额头,温柔地按压着脸庞,捋顺每一丝头发,然后盖上了双眼。 箫恒做了个梦,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梦。每天早上能吃到母亲做的早餐,被父亲送去学校,在校园里能看到‘她’的身影,看到‘她’穿着素白的长裙,主动朝自己走来,明明依旧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却能意识到她在对着自己笑,并且还伸出了手,邀请自己一起出去游玩。和她一起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聊天,分享热爱与生活,旅游、约会,享受着用降低的智商换来的纯粹的欢乐,最后来到游乐场,随着摩天轮升上高空,感受着暧昧的气息随着漫天的焰火一起升腾,迎来高潮。下一刻——“喜欢吗?”对面的女孩将身子凑过来,紧紧贴着箫恒,一只手拨开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肤和诱人的酥胸,唇齿贴附在箫恒的耳畔,让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脸颊,“要不要——再深入一些?”女孩顺势牵起箫恒的一只手,摆放到自己的腰肢上,接着牵引其划过肌肤,一直触摸着裸露光滑的脊背,探入到一条正在开合的缝隙,妩媚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可以哦——”从始至终箫恒都没有反应,只是默默经受着女孩的挑逗,如此魅惑的场面似乎并没有激起少年的兽性,这种不真实感反而让其有些失望。“真好啊,这样的场景应该称得上浪漫了,其实可以再挂上一颗月亮,不过要想月色和烟花的颜色搭配在一起,还要考虑一下构图取景,很多影片、小说里对这一幕都比较讲究。”焰火和欢呼声戛然而止,漫天飞舞的色彩定格在夜色中,世界在此刻按下定格,又一次只剩下两个摩天轮车厢内的身影。对面女孩的脸依旧是一片难以名状的模糊,但语气却还有些熟悉。“——你看出来了?”坐在身上的女孩动作戛然而止,将身子撤回,双手环抱,打量着少年,思索片刻后随即直起身子,对着夜空摆出拇指和食指,仿佛捏住了什么东西,接着两指分离,随着虎口张开,一颗圆月就这样在夜空中被放大出来。“这样的场景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一边我会因为得到满足的XP和性欲感到兴奋,一边我又会因为取代别人的愧疚和失去自我的真实矛盾不止。如果我实际渴望与享受的是别人的人生,那我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虽然看不清脸,但奇特的是,箫恒能明显感觉到,面对这样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对面的女孩也皱起了眉头。“如果有活下去的选项,你会拒绝吗?”“我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那些在教堂里的话其实我反反复复总结过好多遍,为的就是尽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故事都说去。可当我坐在自己的血泊里,依然努力地去回忆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把自己的故事打磨得越精炼,实际上就越是不想被这个世界忘记。”“这个梦,不喜欢吗?”“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还喜不喜欢这一套,要是我的话,肯定只会顺着对方的意愿来,要是对方喜欢,我就喜欢。”“这个梦可是我按你的记忆量身打造的,完全美好的梦境,反正你都死了,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真与假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现实里你没有去取代别人的人生,梦里也做不到吗?”箫恒没有马上回答,扪心自问,按自己现在的情况,活在这个梦里其实是一个通过自己理性判断的选择,但是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自己,想要去追求着某种真实。这一次箫恒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大多数感性的地方,只会在特殊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虚假的事物,总是被自己的本能摒弃。必要的问题避无可避。“你是谁?”“我是妖。”“我还没死吗?”“你暂时死不了。”“为什么要救我?”“我看过了你的记忆,但相比之下——”对面的女孩突然又把身子靠了过来,凑到箫恒的脸边,温热的气息再度铺面而来,一只手指轻轻挑起箫恒的下巴,又一次充满着挑逗的意味,“——我还是对你本人更加感兴趣!”理智让箫恒快速平复着心情,试图思索出更多的信息,但是下一刻,身前女孩的脸上就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貌,一下子打断了箫恒的思路。“你肯定还记得这幅样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嗯——好像是,张瑶?只是个用来交易的皮囊,没那么多印象了。”“什…什么意思!?”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在少年的心中荡漾开来,“交易?是你取代了她,你还是鬼门的人?”“取代?那是在你记忆之外的事了,别乱想。至于鬼门,说实话,我对它的厌恶一点也不比你少。”箫恒的理智飞速运转,理性牢牢抓住着眼前“张瑶”话里的信息,各种可能开始浮现。交易,谁在交易?——鬼门,鬼门的人交易后入替了张瑶,还有一边呢?——是她,她交易了张瑶的皮囊。——张瑶是皮囊——她先入替了张瑶,然后把这个身份卖给了鬼门?!看着眼前的少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神色飘忽不定,“张瑶”反而有些不满,眉眼间浮现一抹愠色。“都跟你说了,别乱想!张瑶不是重点,别在意。”箫恒刚抬起头,眼前之人的身形容貌又再一次变换,原本还透露着属于少女的青涩,但下一刻一股更加成熟的气息弥漫开来。眼前的女人身姿窈窕,神情妩媚,秀发一路垂落到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臂攀附上胸前,自然地搭在饱满的胸脯上,随着呼吸前后起伏,不仅如此,甚至连音调似乎也有一种刻意的高低变化,营造出诱惑的氛围,只剩下说话的语气,依旧提醒着少年,眼前的她还在。“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那颗内丹的原主。嗯——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话说这皮囊我也快几百年没用过了,与我而言尺度可能招摇了些。”陌生的脸,但是散发出了熟悉的妖气,不好的回忆又一次涌上心头。“那个幻境里,也是你?”“是我,不仅如此,在你的记忆里,我们还有过多次的交集,而你几乎每一次都有所察觉。”下一刻,磅礴的妖力倾斜而出,犹如一股巨浪瞬间把箫恒埋进了水底,整个幻境都在震动,第一次直面如此巨大的压迫,箫恒浑身上下仿佛被无数只手牢牢钳制住,连最基本的颤抖都根本无法做到。但此刻眼前这只妖带来的冲击,更多地作用在了箫恒的心理,太多的想法在一瞬间迸发而出,紧接着又因为各种经受不住理智的思考戛然而止,似乎连灵魂也不堪重负,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看着眼前已经完全过载的少年,她知道,必要的玩笑已经到位,现在要正式进入正题了。浓厚的妖力如潮水般褪去,眼前的她身形最后一次变化,恢复到了上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年轻的“希玲”修女重新坐下,双手抱胸,一脸正色看着箫恒,直起身子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是谁?”箫恒调动所有的意识,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但言语落到嘴边,依旧只能问出这个最基本的问题。“我没有固定的身份与名字,千人千面,万般姿态。道家的人称我为画皮,认为我的存在有悖人伦,常年把我挂在妖谱上,给我安了不少没来由的罪名,妖界这边大部分就叫我皮妖,所有的皮囊皆出自我手,你总该听说过。”画皮,妖谱十二,具有将人与妖化为皮囊的手段,具体由来、年限均未知。这条妖谱上的记录在箫恒脑中一闪而过,更多的思绪酝酿开来。“——你,是真的吗?”面对这个问题,眼前的“希玲”莞尔一笑,“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怪,唉——算了,不如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毒死灵魂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疑问引起思考,思考引发回忆,回忆带来理智。望着眼前的女孩,箫恒再三确认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面对一只大妖,只要她想知道,总有手段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答案。但是她依然选择来直接问我,是关心、怜悯?还是更在意我本人亲自的回答呢?“我所作的这一切,对妖来说非常重要吗?”“是——直接针对灵魂的抹杀,能彻底消灭一只妖的存在,使其不再复入轮回。”“我——”,箫恒停顿了片刻,其实要是之前多清醒了一会儿,估计也都已经说清楚了,客观来说,对方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没有表现过恶意,也对,已死之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迟疑的必要,更何况,这也是自己为了心中的答案,先要做出的回答。“我说过,自己特殊的资质,外在的幻境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我的感觉,但并不能污染我的意识。”“你的灵魂确实很特殊,不管在刚才的幻境里我怎样试着去直接魅惑你,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同样你的意识对这类幻境的抗性也很高,绝大多数情况都能保持绝对清醒。”“依靠这一点,我主动去接触了各种蛊惑人心的幻境,让自己的灵魂禁受各种污染,直到连大妖也难以承受,可以说,是用自己的灵魂养蛊。最后再割去灵魂中被各种污染打上烙印的部分,混杂在鬼犬吸收的灵魂中。”听完箫恒的回答,“希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思考箫恒言语中的可行性。“灵魂跟人的意识、存在直接关联,你的灵魂有缺,但是意识依旧完整,我看过了你的记忆,但与之相关的部分一片模糊,所以这一切只有你自己直接清楚。不得不说,你的行为相当冒险,人的灵魂一直以来都是复杂的,虽然你没变成傻子,但是分割灵魂依旧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我所看到的来说,你过去的心理充满了矛盾,理性和感性相互冲突,而且感情和性欲很淡薄,体内不管是妖力还是灵力近乎空虚,完全不是一个接触了所谓超自然特性后的水平。我估计,你的灵魂很可能最开始在你口中车祸的时候就已经损伤了。”结合着“希玲”的解释,箫恒回忆着自己情况,但所有的注意力还是转移到了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上。“所以说,我自己之前遇到的各种心理上的问题,各种思想意识上的矛盾,甚至于自己的XP,都是因为自己客观上灵魂确实不完整?”“我不好说,我并不如鬼门那般熟悉灵魂,有关灵魂的问题也在困扰着我。实际上不管是鬼门还是鬼犬,都是魇的手笔,或许他才是真正看上你灵魂的家伙。” 妖谱上的记录再一次一闪而过,魇,妖谱三,四千年的大妖,以灵魂为食,对于灵魂有着旁人不可触及的造诣,在整个妖界几乎是巅峰的存在。箫恒的思绪再一次飘忽起来。 看着箫恒又一次陷入思索,“希玲”没有再给他更多的时间,反而露出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厉色道:“不要去纠结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啦,我自己就从来不纠结。我也喜欢漂亮好看的皮囊,不管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只要是我自己中意的,就会去占有夺取,你说这是因为我自己的XP,还是自己身为画皮本质的驱使?无所谓,对谁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当我入替了别人之后,还可以做到说服自己享受此刻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去考虑道家所谓的人伦纲常。本能就算不对,但对自己来说就不会出错。”箫恒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能突然就转变角色,说出这般启发自己的话,甚至于在试着开导自己,一些模糊不清的思绪似乎开始连成一条明线,指向箫恒心中唯一的结论。也难怪,毕竟,眼前的人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只整个人妖界都还没有摸清的大妖。“我也活过三四千年,无数的人生,但确实没有见过你这样奇特的灵魂,不得不说,我还是第一次因为皮囊之外的原因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极大的兴趣。不可观测,矛盾,难以捉摸……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说过,你不相信巧合,但如今这样的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你所见到的‘她’都是我。事实也证明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做到每一次都能看透我的皮囊,你能认出我,完全是属于你自己意识的本能,所以,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是‘她’?我也很期待你矛盾的心理,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这一次箫恒沉默良久,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表情有些木讷,满眼都是“她”的影子,而对面的人也只是始终默默看着自己。少年甚至于抬起了手,想要触摸眼前女孩的脸,转而又顿在了半空,悬在女孩的脸旁,始终没有更近一步。过往的种种又一次在眼前浮现,但又因为各种纷繁的面容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格外清晰的只剩了她刚刚说过的话,良久,箫恒反而释怀地笑了: “你不是‘她‘,但‘她’——只能是你。”“你还真是——”,眼前的妖似乎对这样有些模糊的回答不太满意,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愠色,但转而又想通了其中的逻辑关系,调侃道:“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漫天的焰火再一次升上高空,在整个夜色泼洒着彩色的颜料,视线里的一切随着颜料一起像粘稠的浆糊一般,连带着那颗月亮一起,开始塌陷,整个幻境都溶解在一片色彩里,不断翻腾搅拌,最后幻化成凝重的墨水,就在这无边的黑暗里,箫恒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上浮,在某一个突然的瞬间,破开了水面。
3、皮囊
梦醒了。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箫恒发觉自己应该是躺在床上,床边还坐着一个秀丽的身影,少女的体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花香,换算成人类可能就是刚刚成年,但对妖来说就难以估量了。虽然又是没见过的容貌,但此时浑身上下的气质,箫恒已经非常熟悉了。“这也是你的皮囊之一吗?”“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你叫我苏萱吧,原本就是一只花妖,附带的妖力比较温和。你受伤很重,但疗伤治愈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只能先用妖力维持住你的状况,然后给你穿上了人皮,相当于换了一具正在使用的身体。”“等等,人皮?”眼前的少女刻意露出一个充满挑逗的眼神,带着符合外表的俏皮说到:“对噢,手术很成功,你现在也是漂亮的女孩子了!”还是来了吗?尽管之前箫恒有预知道这样的可能,而且预想着自己会因为得到满足的XP而尤为激动兴奋,但此时此刻,除去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片刻惊愕外,箫恒反而有些慌张。看着眼前的苏萱依然满脸笑意,箫恒集中了注意力,略微有些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挪向自己的胸口——并没有传来预想之中别样的手感,依旧是自己的皮肤。苏萱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刚刚的这一幕在她眼里看来就像是一个卡顿的机器人,提着自己的手臂检查自己的线路。“好啦,逗你的!”一个很另类的玩笑,箫恒缓了口气,收敛起自己的表情,但还是饱受着一个复杂的心情,随即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自己的身体依然健在,身上的伤势已经有所恢复,箫恒又扫视了一圈。非常宽大的房间,附带有衣柜、桌椅、落地镜等一系列卧室家具,装饰的风格比较古典,但肯定也算得上豪宅,明亮的灯光洒满了整间屋子,房间的一侧拉上了落地的窗帘,确保不会有外界的视线。“这里算是我的一所房子,有我布下的妖力,绝对安全。接下来嘛,得实际考虑你的情况了,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箫恒这时才有时间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刚刚拼死干掉了组织的老大,决心赴死,于是对着一个修女做最后的告白,意外识破了大妖的身份,最后又被她所救,而这位大妖又对自己充满了兴趣,很可能另有所图。“我现在孑然一身,也不想再与鬼门有任何的瓜葛。而且,直觉告诉我,你似乎也不打算放我走。”“你的灵魂对我而言很值得研究,而且你还有给灵魂下毒的手段,留在身边确实很有用处,不过现在的你身体依旧很虚弱,而且也确实需要换个身份行动,所以——”苏萱满含深意的视线移向床的另一侧,箫恒也顺势看去,一张完整的人皮正展开来摊放在那里。“明明身在鬼门那样的地方,却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既然是第一次,你内心深处肯定还是希望可以自己亲自动手,得到最为完整的体验吧。”毫无疑问,身处任何有关皮囊的场面,没有人可以比眼前的画皮更了解别人面对人皮时会有的心理。箫恒不禁吞了口唾沫,事实上自从张瑶过后,箫恒对自己的XP一直充满了怀疑,有时候感性说服了自己,理性又告诉自己这有悖人伦,有时候理性也知道换一个身份会更为便捷,但感性却跳出来说,要是这么做了,肯定会贪恋女色。“你的人皮……只有女性吗?”“怎么,我就自定义为女性,而且我也有XP不行吗?”苏萱的表情充满侵略性,看着箫恒慢慢向床边走去,随即又补充道“我能制作的皮囊有三种,首先就是普通的人皮,仅仅可以用来伪装外表,第二种人皮可以保留原主的信息,穿戴的人可以借助人皮获取被入替者生前的记忆、行为习惯等,第三种则会将原主的灵魂束缚在皮囊内,穿戴者除了可以获得记忆习惯之外,还可以使用对应的法术和修为。”一边听着苏萱的说明,箫恒一边已经拿起了皮囊仔细端详着。相当润滑柔软的手感,即便是一张扁平的皮囊,修长的身姿依旧很富有张力,比较特别是,人皮有着完整的一张脸,好像已经得到了支撑,此刻闭目屏息,和一个睡着的女孩没有什么区别。“这张皮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这个嘛,你穿上就知道了。给你一分钟说服自己,就算你情感淡薄,至少要有那么几次顺从自己欲望与本能的时候吧?要是你还是矛盾纠结个不停,我就直接动手把你塞进去!”“别——”话音还未落下,苏萱在一旁身形转瞬即逝,完全不见了踪影。箫恒几度环顾四周,不管是视线还是听觉,都察觉不到苏萱的存在,似乎偌大的房间内真的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视线重新转回到眼前的人皮,复杂的思绪又一次在箫恒脑海中飘散开来。她是谁?如果穿上了这张皮,我又是谁?其实箫恒一直很清楚,仅仅依靠性欲和XP,根本不足以维持必要的自我认知。但此刻,因为苏萱,或者说画皮的存在,似乎很多问题都没必要再考虑了。也许就像是自己心中的‘她’一样,原来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她’,以一种自己完全无法意料的情况进入了现实,而这一切的起因,在于自己选择了本能,向一位陌生的修女倾诉一切。自己已经脱离了鬼门,新的机遇——是时候开始了。箫恒长出了一口气,真正下定决心之后,箫恒也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一次性脱光了衣服,此时身上还可以看到之前受伤留下疤痕。人皮的背面留有一道开口,透过开口可以看到内部是一片漆黑,仿佛存在着另一片空间。箫恒揭起皮囊,先将自己的左腿探入开口中。刚刚深入其中,仿佛温热柔顺的水流抚摸着肌肤,很快就令腿部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探入越深,熟悉的感觉就越明显,箫恒不禁苦笑一声,“原来也算不上是第一次啊。”腿脚刚刚接触到人皮内侧腰部的位置,一旦有所偏离,马上就感受到了皮肤传来的阻力,在人皮腰部可以明显看到一只脚掌的轮廓向外突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直到脚掌顺着人皮的腿部一路向下,受到包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原本塌陷的皮囊得到了填充,雪白的肌肤逐渐伸展开来,直到每一个粉嫩的脚趾都重新变得饱满起来,彰显着生命力的回归。箫恒感受着自己的左腿,依旧是宛如浸入了水中,而且能感受到水流轻轻划过,仿佛正有着无数双温热的手抚摸按压着。箫恒活动了一下脚趾,可以看到新生的白皙的脚趾也跟随着自己的心念而动,说明人皮已经完美贴合,但是没有额外的触感,试探性地摸了一下,也并没有任何其他感觉反馈传来。仿佛人皮内部的神经已经连通,但外部还没有激活。箫恒知道现在没必要去细想,于是同样穿戴起右腿,只要不去超出人皮的柔韧度,整个过程遇到的阻力其实很小。等到右腿到位,箫恒试着站起身来,紧接着就因为感受不到脚底站稳的感觉倒向床上,几次尝试后,箫恒才勉强站稳,整个下半身也顺势陷入其中被人皮包裹,温热抚摸的感觉立刻变得敏感起来,尤其是私处,此刻仿佛正处于另一个空间中,但说到底依旧是全裸,有些无处安放般的紧张。继续到双手,这次箫恒可以明显地从外侧看到,当手臂顺着皮囊深入其中的时候,会在外侧展现出束缚的痕迹,仿佛自己本来的手正试图冲破人皮的束缚,但越是偏离适当的位置,内侧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而且还会有刺痛灼烧的感觉,仿佛在人皮内部的空间中温度和压力都陡然上涨。等到眼前玉藕般细白的手臂和丰润白皙的手指可以随心所动的时候,看着身前试着握拳又松开的手掌,箫恒更加有了一种不真实感,恍惚间对剩下的部位又开始犹豫了,但耳边马上又想起了苏萱的话,拒绝已经成了一个不可执行的选项。此时自己原本的双臂也像没入了水中,行动起来会遇到逆向水流的阻力,导致箫恒的动作比不上先前流畅。事实上穿戴人皮的过程并不像是将一件紧身的衣服完全贴合,而更像是将自身全部融入人皮内部那个特殊的空间。由于人皮的脸部已经是有支撑的形体,箫恒试着用新生的双手拨开人皮的后颈,一次性将头部埋了进去。等到脸部贴合,全身都被人皮包裹后,刹那间,箫恒仿佛置身黑暗的水底,感受不到空气,四面八方传来无缝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在不断缩小收紧,直到整个空间收束成自己人形的轮廓,水流的挤压开始变得柔顺起来,仿佛正托着自己不断上升。眼前的黑暗在一瞬间散去,独属于少女迫切的喘息声,第一个迎接着箫恒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通透的舒畅感从全身上下各个部位传来,此时箫恒正趴在床上,试图重新掌握视野中的一切。不管是床、被子、还是一边的柜子和视线里几道四散的黑线,一切都变得比原来更加清晰。箫恒下意识般伸出手,拨开眼前的黑线,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现在的头发。箫恒挣扎着坐起,一边将长发拨弄向两边,但紧接着胸口就传来几阵微弱的瘙痒,那是发丝的末端拂过了饱满的胸部。刹那间,一股莫名的羞愧染上了脸庞。箫恒侧过身子,借助着一边的落地镜打量着现在的自己。一如之前看到的皮囊,只不过现在已经重新恢复了生命力,胸口剧烈地起伏,连带着雪白的酥胸,使得画面更加富有冲击力,占据了全部的视线。许久,箫恒才得以平稳呼吸,试着摆弄起自己的双手,这一次尤为清晰的感觉传来,打破了箫恒所有不切实际的虚假与怀疑,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现在的身体。清瘦修长的手从小腿开始,一路抚摸向上,划过细腻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一直到柔顺的脸庞,箫恒仔细感受着皮肤上的每一处精神反馈。基础的神经触感其实和原先没什么不同,但是手感更加润滑舒适,而且白玉般的肌肤,看上去就更加赏心悦目。然后,视线下移——独属于女性的乳房,箫恒依旧有些迟疑,只是轻轻将一只手掌抓了上去,肌肤贴合的瞬间,其实并不如预想般马上就传来了什么快感,只是能手上能明显感觉握住了身体的一处组织,乳房则传来贴合感,像是在原先手贴上胸膛的基础上,增加了柔顺的层次感,由呼吸带来的起伏更加明显。箫恒不是什么放浪堕落的人,手上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而起身,试着向全身镜前走去。有了之前的尝试,这一次站起到比较顺利,脚底传来踏实的与地毯的接触感,但是完全直起身子的一瞬间,下体就传来一丝凉意。这——避无可避啊。箫恒还是将视线移到镜子里那块私密之地,没有男性的下体,这一块部位看起来其实要规则很多,对视线的冲击其实很小,只能看到其中若隐若现的一丝缝隙,更加内敛神秘。箫恒依旧伸出了手,但是只略微触摸了一下大腿根部,快速的划过中间。别样的刺激感转瞬即逝。“怎么?不深入探索一下吗?”冷不丁的一下,苏萱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立刻箫恒的内心仿佛火烧一般紧张了起来,脑海里所有的神经一瞬间全部紧绷住,感觉节操碎了一地,但是作用在这具新生的娇躯上,只是脸部迅速染上一抹绯红,呼吸又急促起来。第一次在这张脸上看到如此羞涩的表情,连苏萱也不得不承认,这份仿佛“少女”的悸动尤为令人心动,在她漫长的岁月里,几乎从来没有涌现过如此奇特的欢喜。不给箫恒反应的时间,苏萱立马将身子贴上前来,之前还保持的距离荡然无存。她慢悠悠地将眼前少女的秀发抚置脑后,让整张秀气羞赧的脸暴露在镜子里,随后轻轻牵起少女的手,细致地抚摸过身体各处,柔声道:“放松——,不必紧张,专注去感受。”镜子里浮现着两位少女的脸庞,箫恒完全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理,只能任由苏萱捉弄。奇怪的是,明明之前自己也摸了少许,却远不如此刻敏感丰富。复杂别样的触感从身体各处传来,使得箫恒不由得嘤咛出声来,婉转的少女音犹如莺声燕语,箫恒感觉整个人都要化了。所幸苏萱也没有做的太过分,只是十分柔和地引导箫恒去适应新的感觉,良久,箫恒才逐渐熟悉了这具身体的触感,用少女的音色第一次言语:“我——应该得有个新的名字了。”苏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个人通过镜子里的身形互相注视着彼此。“这副皮囊我许久都没有用过了,身份上没有什么较大的问题,名字的话,原来应该是叫欧阳竹瑾。”相当古风的名字,看着苏萱略带宠溺的眼神,箫恒再度陷入思索,对画皮妖来说,或许这背后又有着一段故事。仿佛有着读心术一般,苏萱马上回应到:“用不着多想,没你想的有多么复杂,只是一只竹子化形而来的妖,不巧被我看上了而已,皮囊上携带的妖力可以滋润你原来的身体,真正特殊的人皮你可想象不出来,名字的话要是你自己不满意,再取一个也行。”“不用了,取名字还真不是我擅长的领域。”箫恒——竹瑾回复道。“对了,记的去洗个澡,新的身体,我就不打扰你自己探索了。还有,先跟你说清楚,人皮是我最大的优势,这其中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奥秘,我可不打算放走一个能免疫我的幻术、还能看透我皮囊的家伙。你的告白我就暂时收下了,至于以后能走多远,就看你的表现了。所以——”苏萱眯起双眼,露出一个满含嘲讽的表情,似乎已经想到了无数种捉弄竹瑾的方式,“好好取悦我吧,竹瑾。”=============================
好好好{:6_154:}{:6_154:}{:6_154:} 期待更多剧情,偶尔看看百合挺好的 不错啊{:6_184:}{:6_184:}{:6_184:} 好长!感觉很不错! 虽然在这里这么说很奇怪,但给纯爱点赞。 不错不错,好看 写的真好,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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